四月的村子开满了浪漫的梨花,满树满树的,整个村子梨花飘香。在这个梨花飘香的小村子,有她七十年的回忆,还有她最爱的身边人。
外婆故世之后,妈妈就很少带我们去乡下那儿了,不过每隔一年还是得回去一次的。无论城镇里的时光如何变迁,在她的心底,这座村子永远是她的家。
对于这片质朴的土地,我一直抱着感激的心情。因为这里养育了那些梨树和那些在梨树下质朴的人儿。沧桑的痕迹开出了灿烂的梨花,落败的痕迹把春天的尾巴拉得很长、很长,让我们有够长的时间去抹平突兀的伤痕。山水总是随着时光更替的,就像昔日屋下茂密的竹林如今只剩稀稀寥寥的几棵竹子。这里的人我依旧熟悉,只是他们的脸上已渐渐呈现出岁月苍老的痕迹,依稀记得小时候,我曾掠过他们的青春一步一步往上爬。
光阴似箭,一晃那些年少芳华被太阳晒得开出味道的青春,伴随着生命的脚步终于开始渐渐老去。很多事情就留在了人们平静的脸上,我知道他们之中的人终有一天会如同外婆一样,有着一张老去的脸,被岁月无情刻画下来的每一道皱纹。无论多么完美不可侵的人最终都在劫难逃。
五十多年前,在梨花树尚未枝繁叶茂的时候,外婆有了她第一个爱慕的人。
他是一个孤儿,前些年光景不是很好,父亲在年尾回家途中不慎摔倒,一病不起,弃他而去。邻居偶尔唠嗑是谈起他,都说他命硬,这辈子也别求指望啦。
村里的人都很关照他,他也很是努力,经常帮着大家干农活,总是有求必应的,也不管自己有没有闲空。
那年他十七岁。
和他一样,外婆也是孤儿,很早就没了爹娘,不同的是,外婆还要拉扯三个弟妹,生活也很潦倒。因为生活在同一村子里,外公也老是会帮着外婆种田,挑水,砍柴什么的。
十七岁的少年,卷起裤腿,弯腰于黄昏时的田野上,汗水浸湿了洗得发黄的白衬衫,那番景象又是怎样的深入眼眸。
外公是个爽朗的小伙子,哪里懂得女儿家的心思,哪里会知道外婆递给他的手帕上绣着一朵小雏菊。
那样互相帮助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。
有一次,外公在田垄上除草的时候,突然看见外婆从很远处跑过来,手不知道抓着一把什么东西藏在身后。看到外婆跑得满头大汗,伸出手“给,这是你上次给我的毛巾,我给你洗干净了,来,擦擦汗。”外婆顿时泄了气,“哦!恩,这给你,我采了好多野花,分一点给你,摆在家里,装饰装饰。”“好,谢谢。那个草我已经锄的差不多了,我先走了啊。”
看着他远去的背影,外婆捡起那朵他遗留在地上的雏菊花,靠在树下,数着花瓣。“去,不去!去,不去!······”
“去!”最后一般花瓣没了。
终于,外婆约了外公来家里吃饭,看着自己准备了一天的饭菜,外婆支支吾吾的,对他说出了他的心意,然后埋着头不语,只是使劲地用筷子做扒饭的动作。外公没出声,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吃完了这顿饭。只是好像外公在临走的时候丢下了一句话,“我愿意照顾你们!”
后来,在村里人的帮助下,他们就结婚了。尽管婚礼很简单,没有父母的祝福,也没有华丽的礼服,可是他们足够相爱。不久,二十岁的外婆当上了妈妈。日子平静且安乐。
有人说女人创造了生命,而生命成全了一个真正的女人。
无论多少年过去了,他仍旧会拉着她在黄昏后两个人慢慢走着。从白色的梨花树下悄然走过,屹立着的背影,仍旧能拉出很长很长的影子。尽管后来,她身体日渐衰落。或许,爱情只是一种抽象的感觉,也能被某种表像所代表,可是就是缺不了他。外婆的爱情留在了那些雏菊里,终究只剩下些琐碎的阳光,大把的花瓣,和对过往的追忆。
在爱情面前,很多人只是作为信仰者,抱有着侥幸的心理期待有个更美好的未来在不远处,却很少有人主动去抓住自己身边的幸福不放手。感情的天平上,每个人都是平等的,不在乎谁先主动,因为只有主动地那个人跨出了自己的内心,是感情的勇者,偶尔才会离幸福很近。而对于那些胆怯的失败者,永远也面对不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。
我很欣赏外婆那份对于感情的勇敢与坦荡。
其实,人生就是一趟单程的旅行,永远没有往返的时候,唯有那些心底的记忆不时的往返在现在和过去中,这样的一串时光轨迹,将串连着我们的整个生命。所以,在落叶纷飞的季节里,看着那些时光悠悠中——不曾改变的景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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