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晚是我在塞班岛度过的最后一个晚上了。所以我和姥爷抓紧时间躺在沙滩上放置的躺椅上享受这最后的舒适。
远处,海天相接的地方,美国第七舰队的补给船发出的灯光被海风抛进海水里,斑斓摇曳着晃动。海风习习,我们头上的椰子树也被海风吹的沙沙作响,风里还夹杂着诱人的烤“椰子蟹”的香气,我的唾液已经情不自禁的开始分泌了。
咽了一口唾沫,我仰头望望夜空。深蓝色的夜空中繁星点点,你明我暗的闪烁,而不时划过的流星更给这夜空增添了几丝神秘的色彩。一切都笼罩在安静与祥和的气氛之中。
我侧过头看了看正美美地享受这温暖怡人海风吹拂的姥爷,问:“姥爷,你想听我唱歌么?”姥爷没改变他的睡姿,仍闭着眼,却说了一个字:“唱!”我继续望着星空开始低声哼唱“圣诞节我们一起祈祷”,歌声在四周弥漫,混合着拍打沙滩的潮汐声,为这静谧的气氛增添了几分柔和。我看看姥爷,姥爷仍旧闭着眼,不过嘴角已经微微上翘,姥爷在笑呢,满头的银丝在星空下显得格外显眼。一曲终了,姥爷仍不睁眼,却说:“再来一首。”
我想了想,就说:“那就唱《想你的365天》吧。”这是一首难度很高的歌,我深深吸了一口气,来了一个高八度:“春风———扬起你我的离别———”紧接着又接了个低八度“———夏雨———打湿孤单的屋檐———”歌声像一把利刃,刺破了夜色的寂静,可我全然不顾紧闭双眼地唱着,分明感觉到了我额头已然渗出细细的汗珠,突然,一句忘却的歌词让歌声断了下来,我像泄了气的皮球唱不下去了,有气无力的回头看看姥爷。姥爷还是闭着眼躺着,我却分明听到了有规律的呼噜声……
气不过的我捅了捅姥爷,姥爷睁开眼,开口说:“这烂糟的歌你在哪学的啊?”我备受打击,只好央求道:“那我再唱一首你爱听的吧?”我望着海浪,柔柔地唱起《七子之歌–澳门》:“你可知‘MACAU’不是我真名姓?……”姥爷也用手拍打节奏附和着,我能感觉的到,姥爷的脸上已溢满了幸福。
唱完了,意犹未尽的我还在哼哼着不知名的歌调,姥爷睁开眼看看我,问:“用你的话讲这叫享受生活和小资情调是么?”我用力的点点头回应:“是的。人的一生就这么点时间,说长也长,说短呢也短。庸庸碌碌也是一辈子,潇潇洒洒也是一辈子,为什么不潇洒浪漫的享受生活呢?不然多可惜呀!”姥爷让我逗笑了,噗哧一声,说:“你还有两下子哈!”我也羞涩的笑了。
海浪仍在不知疲倦地揉抚着沙滩,星空一如既往的璀璨,这美丽的塞班之夜啊,多么让人流连忘返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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