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实上,我的故乡在南方。小城,下起雨来总是会勾起一些回忆,虽说平淡的像南村的古樟,北山的风铃,却在星星点点之余,带着氤氲的云霞,悠然降至心头。
春季,雨总是喜欢光顾故乡的,它常常与心中期盼的外出不谋而合。往往是一团云和另一团云交结,然后一声不吭的落下来。雨很柔,风很细。记得曾经站在檐下避雨,时有夹杂着泥土芳香的风轻拂过我的侧脸,将轮廓勾勒得入木三分,却从不留下痕迹的离开,仿佛如同一个假装随意的旅客一般。雨水有规律的凝聚,达到一个结点时,就顺着凹槽,引人注目的纵身一跃,溅起一片水花。如果没有在南方呆习惯的人,每逢下雨就会被嘀嘀嗒嗒的声音吵得彻夜难眠。不过听雨和品茗一样,时间久了,反而品出了一种说不上来的韵味。而时光也在雨水中消磨……
正如人们像想得那样,一阵接一阵的黑云翻墨白雨跳珠。夏雨总是带着愠怒的面孔,稍微一点就是狂风骤雨,雨如丝如密,冗杂而纷乱,常常将人们出门前闺秀般的端庄和安宁打得荡然无存。不过风雨后,打磨出的城市也像明镜一般,几乎洗净了一切的人间烟火,为故乡展现了一种生机的颜色:那是一种新鲜而青嫩的草绿,像湖畔上开始繁盛的乱子草,介于金黄和浓绿之间略显轻盈的浅绿。窗外的阳光如约而至,带着星辰谢幕朝阳即出时的诚恳。在舞台尽头避雨的孩童,也近数登场,在皓齿间传来的悠扬的歌声里,渐行渐远……
秋天在哲人眼中似乎永远是富有诗意又略带伤感的,时间久了,秋天也变成了哲人。低低的天际线在秋季永远阴沉着脸,但却从不发声,寂静的天穹也为霓虹灯影添了一份喧闹。与其说秋雨没有预告,太突然了,还不如说是我们对阴天太麻木了。秋雨是稀客,但总会光顾故乡。下起雨来更是给故乡带来一种光影迷离。在这短暂而又宏大的雨季中,如同一首戛然而止的古典音乐,或是一卷锋芒毕露的水墨画,音乐不停,画面不断,时间不息。这三种事物无比真实,却又感觉是我的想象,时常让我失措,秋天也很宽容,知道我的困惑是如此平凡,他从不说教,让我自己用时间把这多重感受消化掉。
故乡的冬天是湿冷的,所以最怕就是下雨。无论你起来多早,都是看不见雨的开端,仿佛冬雨不爱与人交流,只想陪伴城市的漫漫长夜。出门时,雨打在手上,肩上,脸上,生疼生疼的,不过坐上车就好了。虽说故乡气候温和,但车里车外的温度要用起雾的窗户区分。起雾的玻璃正如通往下一个时光的密道,每当雨水打来,就会传送到另一个维度和空间。雨下的不停,行人多半沉默,用自己仅存的体温温暖彼此,顺便温暖城市。路边的奶茶店宾朋满座,人们在白炽灯的照耀下脸色仍显通红,就像来年的灼灼桃花一样。这冷漠的风,无情的雨给故乡反而带来了温暖,我想,这不是天意,是人情。
后来,人们渐渐懂得了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的道理,心中自然也熟知年月的消逝和四季的变迁。细微的雨声响彻故乡的天空。我的故乡,这座南方小城,平凡而不起眼。生活夹杂着雨水,如同永远不会完结的连载故事,平淡而幸福的上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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