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有一天,妈妈拉着我的手走进一幢陌生的高楼,说:“这是大姨的新家,你看这房子可比老屋舒服多了。”
我看着那些冷漠的白墙将房子切得支离破碎;玻璃浴缸中的塑料水草生硬地制造浪漫;红色的沙发霸道地坐在客厅中央……我突然间特别想念老屋,想念它高高的楼梯和大大的阳台,以及阳台上不停婉转啼叫的画眉;想念它屋顶上偶尔跳过的那只有着宝石般眼睛的黑猫,还有窗台上刺刺的仙人掌;想念它冰凉宽大的靠椅和需要上发条才走得滴答作响的老挂钟……
我想起很早以前自己稚气的话语:滴雨的芭蕉,圆肚的大酒坛,光滑的青石板水沟,老瓦屋——我的家……
那个星期天,我跑到老街,站在河对岸,透过树木苍老的枝条,看见老屋落寞地站在烟尘里。只听一声轰响,所有的回忆,那些画眉,那些大酒坛,滴雨的瓦片,在刹那间灰飞烟灭……
我轻轻拭去眼泪,转过身朝那片废墟挥挥手:别了,我的老屋;别了,我的家;别了,我的芭蕉与水仙……别了……
老屋从此被藏在记忆深处,和我的成长一起成了不可循环、不可复制的一部分。
而我,终于在哀伤的告别中学会了割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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