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待着,桌上的面已经变凉,碗里的汤汁已经吸尽,只留下一坨面条赖在里面。
今天是大集的日子,对门刘奶奶起了个大早,高高兴兴的拉着个小推车出门啦,待我辅导班回来时,我又遇见了她,这时那架小推车里堆满了满满当当的蔬菜熟食,见了我,她咧开嘴笑着说:'今天俺儿放假回来,你看这茄子多新鲜,俺儿最喜欢吃按做的茄子面。'他满脸荡漾着幸福的笑容,我回了个笑脸,敲了敲家门,可门内迟迟没有动静,刘奶奶见状,拉住我的手,“走,去俺家待会吧,买了这么多菜,俺俩吃也吃不了”于是我就去了他家。
空荡荡的课厅里,摆着一台老式电视,一张木桌,还有一个破破旧旧的沙发,要说最多的东西,那便是照片啦,墙上挂着,桌上摆着,电视上面也放着,照片要不是她儿子的自拍,就是他与儿子的合照。我坐在沙发上,刘奶奶钻进厨房里忙活起来,闲来无事,我向厨房里张望着,她枯瘦的双手有力地揉捻着木板上的面团,面团在揉捻下,渐渐变得平整,光滑。随即她将面团揪成一段一段的,擀成面饼,拿起菜刀,切成差不多宽细的面条,撒上一层面粉,面条就这样做完啦,她直起腰,用手砸了砸酸痛的背,但脸上挤满啦开心的面容,休息片刻,她拿起新鲜的五花肉,切下整整一大块,在慢慢将他切成细丝,茄子早已被刘奶奶切好。用勺子放入半勺油进锅中,待油热后,将准备好的东西一股脑丢进去,次拉,油珠开始蹦跳起来,她熟练地放着调料,头上起了一层汗珠子,菜在不停被他翻炒着,散发出迷人的香味,我坐回沙发上,等待着面条的来临。
刘奶奶在厨房出来啦手里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面,他的白背心被汗寖湿,一股香味钻入鼻孔,面放在桌上,上面浇了一层厚厚的酱汁,我吞了口口水,她摸了摸我的头“来,吃吧,趁热吃好吃,俺儿最喜欢啦”“叔叔什么时候回来啊”“一会,一会,一会就来,你先吃,不用管他”我大口大口吸着面条,发出呲溜呲溜的响声,热乎乎的面条入了肚,美味的味道迟迟留下舌尖,真香!她凝视着我,堆满皱纹的脸上散发着慈祥的光芒,“哈哈哈,慢点吃,锅里还有,你怎么和俺儿一样吃的猴急”我也哈哈大笑起来,直夸他的手艺好,面条被我吃的精光,连汤也不剩,肚子变得滚圆,可他口中的儿子还不见来,桌上的面条已不再冒热气,刘奶奶不再笑了,围着那台座机踱来踱去。
突然,座机响了,刘奶奶赶忙用身上的围裙擦擦手,拿起电话。“歪,小啊,你咋还没……”还不等他说完,电话那头传来醉醺醺的声音“妈',我今天不回去啦,好不容易放假,我和同学喝酒呢,没事啦吧,没事就先挂了,等下回放假再回去”“哦,这样啊,少喝点酒哈,下回回来我再给你做茄子面哈”嘟嘟嘟嘟,电话挂掉了,我望着她佝偻的身躯,不由得十分心疼,我不敢看他转身失望的表情,她慢慢坐到沙发上,原本爱说话的她,沉默起来,我一时也不知道要'说些什么,母亲打电话催我回家啦,我给刘奶奶道别感谢后,走出房门,关门时看着刘奶奶落寞的身影,桌上摆着一大碗变凉的面。
父母之年,不可不知也。一则以喜,一则以惧。等待着,桌上的面已经变凉,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,而你仍未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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