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北平西部山区里的一个小村子里,生活着祥子一家人。祥子今年十八岁。
一家人靠着耕种的几亩薄田艰难的生活着。
此时,正值盛夏的早晨,祥子与父亲正在麦田里收麦子。
可今天,祥子却心不在焉,似乎一直在思考着什么。往日,他可不是这样的。他一手挥舞镰刀,一手抓着收割的麦子,动作配合熟练、麻利,老到,似乎与村里种了十几年的“庄稼把式”也没有什么区别。但现在,动作迟缓,好不容易右手一镰下去,左手不是没抓住割倒的麦子,就是抓住的没有完全被割到。有几次还不小心,割伤了自己的手,却毫不在意,似乎没感到疼的似的。
他父亲在地另一边,自然看不到他的样子。
祥子的确在盘算着一件事。
几个月前,同村的张三说是要去城里的什么舅舅那去发财,进城去了几个月,前两天回来了。
祥子跟他是童年的玩伴,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。所以张三刚回来不久,就来找祥子,并把祥子带到他家里。
张三从自己带回来的包里,取出了一小瓶,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。他拧开盖子,自己先抿了一口,似乎很享受,陶醉的迷上眼睛。然后他把瓶子递给祥子,并给他一抖嘴,示意祥子也来一口。祥子闻了闻,有一股特殊的香气和淡淡的辛辣。他小心的,也喝了一口,液体一进嘴巴,一股辛辣的直刺他的喉咙,辣的他眼泪直流,接着,肚子也似乎发热。半响,他才缓过来。
张三一直盯着他,一脸笑容,问他:“祥子,咋样,好喝不?这可是酒,城里人都爱喝这个咧。”
祥子道:“有啥喝的,比水还难喝”。他却不知道,以后他几乎将所有的钱都用来买这个比水还难喝的东西了。这里暂且不表。
再说张三,虽然祥子说酒不好喝,但并没有影响他的兴致,继续道:“城里到处是高楼,到处是商场,卖啥的都有。一条街上都是人,还有汽车,跑的可快了,一眨眼就看不到踪影了,还有自行车,黄包车,你见过没?”他边说兴致越高,竟然手舞足蹈的比划起来。
祥子认真地听着,当听到北平的各种美食,花花世界,似乎已经忘了白酒刚刚带来的的辛辣,他的表情也跟着张三活跃了起来。
张三说到最后,随身掏出十几块大洋,丢到桌上,说:“祥子,城里的钱好赚,遍地都是铜板!,你要不下次也跟着走”。祥子一看到这么多钱,打了个激灵,自己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啊。他一听到张三邀请自己也去,心里不仅痒痒起来,但还是尽量克制自己的心情,小心地问:“三,你在哪是怎么挣钱的?”
张三眨了眨眼,看了祥子一眼,也不避讳道:“我先和我舅守在人多的地方,看着穿着体面的,就跟着他们,趁他们不在意,就把他们钱夹拿出来,很轻松。如果巡警来了被抓也不打紧,趁机会塞几块大洋通融一下。就又出来了”。
祥子听了,睁大了眼睛,,呼吸也急促起来,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:“这,这是偷东西呐!”张三却不为然,道:“不是偷,是取,城里富人富得很,救济一下我们穷人一点,也没什么事啊”。
祥子听不下去了,忙找了个借口出来了。他的脑海里还在想着北平的热闹繁华。对于张三的赚钱方式,他并没有想过自己也去做同样的事,甚至还有点不屑。是的,自己还年轻,应走正道。自己有的是力气,力气又不怕用,累了睡一觉起来又会精神抖擞。自己也可以去大城市赚钱,自己能赚到钱,怕什么呢!
他满怀期望的回到家里,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父母,期望父母能同意自己去。父亲听后却说:“大城市复杂咧,咱去不得,你就好好在家种田吧。”祥子不敢违抗父母,怏怏不乐的回屋里睡了。
今天陪父亲来割麦子,虽然手里拿着镰刀,但脑里还在想着城里的生活,城里的繁华,以及自己怎么才能去。
晚上,祥子扒了几口稀饭就回屋了。他躺在床上,心里又想起了张三讲的城里的繁华和那白花花的大洋,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,好久才睡着了。到了后半夜,村里突然传来了连绵不断狗叫声,以及急促的脚步声,接着,他屋门被撞开,父母跑进他屋里,将一个钱袋塞到他手里,并低声道:“祥子,快走,土匪来了”。说完赶紧将祥子从打开的窗户推了出来,并关闭了窗户。窗户外面便是麦田,祥子躲在了麦田里。他看到了闯进屋的人,都穿着清布衫子,肥腿白布,还有乌黑锃亮的皮鞋,虽然衣着整齐,但谈吐并不比土匪高雅多少。
过了两个时辰,他们好像走了,祥子便赶紧悄悄翻回屋里,却看见父母已倒在血泊中。祥子痛哭了一场,在邻居的帮助下,草草埋葬了父母,便拿起铺盖,含着泪向城里走去。
来到城里后,他被城里的热闹景象惊住了。他不知所措,在城里转悠了好几天,身上的钱也早已花光了。他盘算着先找份工作。转了半日,他看到前面有户人家在盖房子。他找到工头,说明来意。那工头见他身体还算壮实,便让他当小工,一天八毛钱。
祥子很欣喜,便每天天不亮就开始搬石块,工头见他力气大,干活又卖力,便给他涨了工钱。于是祥子更加卖力了。可过了不久,工头换了。他看到祥子工钱高,便想降低他的工钱。祥子不服,去争辩,无奈还被辞退了。
他漫无边际在街上转着,又看到一个人拉着黄包车,上面载着一个人,又拉了几步,停下来。说道:“到了,先生。”那坐在车上的人便给了几十个铜子儿。祥子一见,又想自己有的是力气,便看到车后刻的“人和车厂”四个字。向人打听地址后。他又走了几条街,看见了“人和车厂”四个大字和一扇墨绿色的大门。他鼓起勇气走了进去。
从此,祥子便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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