注定是无法抵达的地址,但是请让我把爱和思念投进邮箱,盖上邮戳,到达那个你在的远方。让我再尝试着,站在曾经的你的立场上,仔细想一想。
那是几年前的一个深夜,我和妈妈在家大吵了一架,她怒斥我的娇纵和任性,我反驳她的压制和紧束。之后我哭着拨通了你们的电话,本只想向你们倾诉一下的我,万万没有想到,20分钟后,你和奶奶竟从城市的最北端赶来。一进门,你就笑着对我说:“呆丫头,别哭了,和自己的妈妈有什么深仇大恨呢?”
那天晚上,你和奶奶劝了我很久才离开,而你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,让我感到平静和安宁。我以为你天性乐观豁达,后来的某一天,奶奶却告诉我,那天晚上你和她坐在回程的出租车上独自哭着,担心着我和妈妈的关系。
那时的你一定认真地站在我的立场上想了很久,才拼命抑制住自己的惶恐与不安,换上一张笑脸出现在我面前,开导着迷惘的我。
还有两年前的那个春天,你躺在老家的病榻上:两颊深陷,嘴巴凸在外面,万分消瘦,分外苍老。你用虚弱的'声音要我不要嫌弃你的丑与病,我只能僵硬地点点头,看着你将一杯滚烫到骇人的饮料慢慢喝下。
后来奶奶红着眼睛告诉我,你在弥留之际还在为我计算日期,直到算好出殡火葬和“头七”那天都是不耽误我上学的周末,才咽气。
爷爷啊爷爷,你直到去世都站在我的立场上为我着想,而我除了苍白无力的安慰几乎什么都没为你做过。
妈妈告诉我,你之所以要喝那烫得离奇的饮料,是因为那时几乎无法进食的你,想要让几乎黏合在一起的胃壁有一丝存在感。可连这些我都未曾替你想过。你生前几乎与我分享了你的一切,惟独你的悲伤与痛苦。
从小到大,我只是抱怨你的罗嗦,你的严厉,却从没站在你的立场上来理解你的良苦用心,更没能从你的唠叨与严厉中读出你对我的爱与关怀。
爷爷啊爷爷,在你离开的第715个日子,让我走进你的灵魂,站在曾经的你的角度,感受你的爱和关切,有邮寄出我的爱与思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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