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霞透过树叶的间隙,投影在我的脚下,我轻轻地踩,轻轻地踩,似乎踏在我心上。
我和她吵架了,马上翻脸不认人的那种。她把我寄放在她那的小卵石弄丢了,我当时真想永远不和她说话,永远。下了课,放了学我就快马加鞭,走回家。路过小街道,浓厚的家乡气味扑面而来,熟悉而又欢喜。“啪一一”怎么了?我的头恨不得像哪吒那样一分三,找出声源地。啊,在那里,摆推的中年女人,一个低着头的瘦小孩子,一只破碎的碗。小孩低着头喃喃的,想必是在说对不起,他伸手就去捡起瓜分几瓣的白瓷碗,女人制止了他,她的长发随着轻轻摇动,似乎吹起了柔和的风,恰恰闪进了我的心里,我着魔似得走近些,走近些。她牵着他的手,说既然你打破了我的碗,就照顾一下我的生意,吃碗馄炖再走吧。他点头听话地坐下,局促不安的抬头,一次又一次地抬头看她的身影。久了,他便安定下来,他吃着她递来的鲜香馄炖,小口小口地吮吸着,却也很快见了底,甚至半口汤都未剩下,他说,阿姨,真好吃。她笑了,整个世界都暖了起来,笑盈盈的,带上一种霞黄色的温暖。
她收他钱了,她只收了他两块钱。后来,他笑着挥手,一跑一回头,没有了负担,他显得更加活泼了,像个精灵。我想,我似乎了解这个女人了,她不想因他打破了一个碗,而使他终日心怀愧疚,于是她收了他的钱,只是想要他更快乐一些,愧疚能少一点。
我似乎明白了什么,回到家告诉妈妈,于是逆着霞,向她家跑去,我想告诉她,想告诉她,我们依旧是好朋友。
走在回家路上,遇到的人,遇到的事,使我觉得我能明白也能做到。宽容些,天地似乎更大了:宽容些笑容似乎更灿烂了。那条路,那个人,那件事,教会我成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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