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媚温暖的阳光投射进车厢,沐浴着每一个乘客。在这里,寻不到绿皮火车上的拥挤与压抑,列车正以两百公里的时速和我们似箭的归心一齐飞驰在轨道上。
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,听着长辈的叙述,我明白了数十年前回家的艰辛……
时间的长河回到1978年,一个山区小县的车站内,人潮涌动的站台上,我的外婆正拎着一个大皮箱,焦急地张望着前方。
“咣当,咣当”一列火车缓缓驶入站台,乘客们一拥而上,外婆也随着人群挤进了铁皮车厢,踏入车厢,一股难以言状的异味熏得人直作呕。
这是一趟春节的加班列车,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,列车少之又少,即使加开了列车班次,仍有大批旅客滞留。铁路部门只好用货运列车搭载旅客返乡。这样的列车没有座位,没有餐厅,甚至没有卫生间,大家用塑料布一铺,席地而坐,你的脚架在我的脚上,我的腿又压在你的腿上,原本狭小的车厢越发拥挤。大家各怀心事,谁也没有说话,车厢中除了人,剩下的只有沉默。
时代的年轮旋转到八十年代,闽北小城的车站内停靠着一列崭新的火车,这是一趟直达省城的特快列车。我的母亲和外公外婆正准备搭着这列火车回福州过年。欢乐的人们登上列车,好奇地张望着车厢,脸上洋溢着一种按捺不住的喜悦。套着洁白布套的桌板、座椅,宽大的车窗,一切都是那么干净整洁,车上张贴着大红的窗花,多了几分喜庆。
十年后的一天,在外地工作的父亲打点好行李登上了返乡的汽车。大巴车在国道上一摇一晃地前进,显得十分吃力。回家在这里变得疲倦,劳累,尽管如此,这已是家乡未通铁路的人们回家的最优选择。
然而发展的脚步并没有停止,几年之后,我们便驱车在高速公路上,踏上了归家的路。
从货运列车到特快列车再到动车,从大巴到自驾车,时代在变迁,但人们对家的思念和亲情不变。春运的旅途上,出行的条件越来越好,旅客也一直变换,搭载的情感却不会变,那就是——回家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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