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前,有一个农夫。他生活在大森林里,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。他春天播种,夏天劳作,秋天收获,冬天就待在家里或者出去打猎。
有一天,他带回来两只兔子。他想就养着它们吧,这样就不用打猎了。于是,他做了个栅栏。这栅栏是用森林里响当当的木头做的,还加了钉刺,让野狼跳不进来,兔子跑不出去。为了不用半夜提心吊胆,他给自己的屋子也安了排栅栏,这样晚上就不怕狼来了。
可是过了几个月,兔子太多了,都挤满了围栏,常有兔子被扎伤。于是,他只好拿起斧子,去森林里砍了几百棵树,又做围栏,又烧火,又补屋子,还给菜园也做了个围栏,因为他老是不打猎,兔子到处都是,总偷他的菜,草也吃得没了一半。而狼则越来越多,甚至拿猎枪随便打几枪,就可能打到兔子和狼。
又有一天半夜时,炉子的火烧到屋子上,点着了木头和屋外的一切栅栏,包括兔圈。等农夫发现并扑灭时,菜园和屋子已烧了大半,兔圈已烧没了,只剩下几只“烤兔子”。
农夫只好又抓兔子、修菜园和屋子、补上兔圈、安上钉刺,又拿斧子砍来木头烧火。由于“放出”了很多兔子,兔子很快地繁殖、吃草,把草吃光了,就全都饿死了;因为没有草,所有食草动物也死光了;因为没有肉吃,所有食肉动物也饿得前胸贴后背;一年后,随着一声枪响,最后一条狼倒在了血泊中。从此,整个森林一片死寂,只是不断有树倒下,有炊烟升起。兔子们吃着农夫的菜和树叶勉强度日。
就这样过了半年。这天,下起了大雨。农夫躲进了屋子,搬进了木材;兔子躲进兔窝;蔬菜们则享受着雨露。谁也没注意到,远处的大河正聚集着可怕的力量,城镇里响起了警报——谁也没有告知他这个消息……
大雨下了三天。这天早上农夫照常打着伞出门看时,发现远处的树木纷纷倒下,咆啸的洪水卷着旋涡怒吼着,吞噬掉一片片的树木,仿佛要灭绝地球。
农夫知道,出大事儿了。他想去打开兔圈,放出兔子,但已经晚了,洪水在几十秒内冲了过来,他只好爬上院里用于认家的长了几十年的松树顶端,看着这可怕的景象。兔圈和院子的的栅栏能抵挡得住野狼,怎能抵挡得住野狼般的洪水呢?兔子们哀叫着,跑跳着,一下子就被淹没了;他昔日的家,也在洪水中“轰”的一声消失了。
洪水和大雨终于停了下来。农夫爬下了树,推起车子,装上还剩下的几十只死兔子和一点儿菜,还有猎枪。临走前,他悲伤地看着斧头,那把砍倒了围墙的斧头,说:“你啊,毁了我的一切!唉,还抱怨,这又有什么用呢?都是我的报应啊!”他把斧头插在地上。
是啊,抱怨又有什么用呢?他只得离开曾经温暖的家。
日已西斜。太阳的余辉照着一把满面红光的斧头和一棵满面血泪的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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