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的车轮总是风驰电掣,转眼又是拼小考的年级,好在我寒假就开始“魔鬼训练”了,虽然与学习不沾边,但起码锻炼了我当家的能力。这件事至今使我魂牵梦萦。
到我们这个年级身边也不乏花花公子了。书法补课班里总有些同学鹤立鸡群——过于成熟的衬衣下,搭一条笔挺的牛仔裤,配上崭新的运动鞋,时不时露出一块明晃晃的手表,或扬了扬他们那低调奢华有内涵的手机。用“暖男”“学长”这类标签形容再合适不过了。在一旁“脱贫”中的我们也只好望尘莫及。
某日书法老师提议找一个良辰吉日去街上卖春联,我们高兴的手舞足蹈,心想:赚钱的美差怎么能少了我们?二话不说就收拾东西,随时准备出发。一旁的花花公子们鄙夷地发出:“切!”老师看我们这么积极,勉强同意了,并且谈好工资:赚的钱老师拿一半,剩下的一半我们五人一人一份。就这样师徒六人踏上了他们的打工之旅。
第一天早上我们踌躇满志地跟随老师的一起出摊,好不容易找到一块风水宝地,摆放好纸墨笔砚就开张了。街上车水马龙,人满为患。万万没想到第一天就喜势惊人,一上午我们忙前跑后,手忙脚乱地照顾顾客,还时不时给老师加墨水。春联也十分走销,一上午功夫就卖出十多幅。我们各自心中的小算盘一摆弄:一幅五十,十幅五百,一人就是五十!为了庆祝一下,中午老师特意买来了零食和凉面吃。下午街道冷清了许多,许多同行都空坐了一下午,我们却闲不下来,忙着帮老师调墨,换墨,挂对联。看着一天的收成,大家喜出望外。欢声笑语中结束了一天的工作。
本以为以后的日子钱肯定赚得顺风顺水,盆满钵满。而我们还不知道“万事开头难”,同行竞争相当激烈,里面的水深不可测。
第二天我们还像往常一样跟随老师一起出摊。可这天却让人大跌眼镜。街上的人来来往往,留心看一眼的人都屈指可数,过往的人都不屑一顾。临近中午一幅也没卖出去,大家急的焦头烂额。下午我们紧急召开了一场商业探讨大会。经过五个小时唇枪舌战般交火。最终大家意见达成一致:调整了价格档位分成三类:普通春联15元,中级对联30元,大师级对联50元。经过大家对销售中的问题逐一解决,相信明天卖春联一定旗开得胜!
果不其然第三天出摊,来的顾客络绎不绝。生意犹如干柴遇到烈火,红火的不得了。接下来的四、五、六日生意更是蒸蒸日上。钞票如山倒海般卷进腰包。渐渐临近春节,老师也觉得春联卖的差不多了,准备收拾东西收摊回家发工资。那天大家眉飞色舞,高兴的迫不及待把老师拉回家,好快点发工资。可老师不紧不慢的说:“别急,今天我们晚上下馆子。”我们高呼老师英明,威武。千挑万选走进一家火锅店。我们也赶忙为老师点菜,上到牛羊肉,下到可口饮料。大家心中抵不住美食的诱惑,减肥的防线也被攻破。我们放开腮帮子,一鼓作气,二不休。吃的丑相令周围的人刮目相看。吃完饭,老师提醒我们回家,明天早上再发工资。我们也只好半信半疑的回了家。
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祸福旦夕。一大早,大家兴高采烈的奔向书法班,路上还不停地讨论着发多少钱工资。来到书法班老师笑盈盈的把一张纸和吸引人眼球的钞票放到桌面上。“我昨天晚上算了一下,你们看。”老师指着白纸说道,“总收入一千五百元。卖了四十五幅春联。一幅春联成本两元。总共九十元。”听到这,我们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。老师抿了抿茶,接着说道:“还有每天中午吃的凉面和炒面,一天四十,吃了五天,一共两百元。第六天晚上还吃了火锅,姑且算二百元这不就花了近五百员吗?”大家的如意算盘落空了,顿时捶胸顿足,一幅痛不欲生的样子。可老师依旧泰然自若,滔滔不绝道:“两盒墨水五十元,别忘了你们买的零食,我可不计糊涂账,一天至少十五元……”最后算下来我们只赚了八百元老师赚了四百元,我们一人才八十元。人群中冒出不满地嘟囔声:“我还以为有二百元呢!八十元还不如我发两天传单。”大家心不甘,情不愿地去领工资,可老师突然变了卦,说工资就当给我们减减学费。天作孽犹可违,自作孽不可活。大家悲痛欲绝,欲哭无泪。一位同学不得不用上苦肉计来威胁老师。老师笑而不语,轻轻抿了口茶。语重心长的说:“古有乌鸦反哺,羔羊跪乳,你们打工赚钱看似天经地义,想过怎么报答父母花几千元送你们来上书法班吗?好好反省一下吧!”说罢老师拿出五张明晃晃的百元大钞,向我们递来和蔼可亲的脸上多了几分慈祥,与刚才若判两人。“劳有所获,来,拿着。”大家红着脸觉得钱格外烫手,笑着推开了,顺便打了一声招呼,都匆匆忙忙地离开了。
那天,我才明白:眼前的安逸只是美妙却短暂的烟花,矢志不渝才能会当凌绝顶,一览众山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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