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雨绵绵。
手里揣着不知从哪找来的10元面币的假钞,心里担心回去要挨骂。放学后的我,无精打采的在这秋雨笼罩的小城的街上徘徊。
雨渐渐的停了下来,但小城已是万家灯火。炊烟袅袅中,我似乎闻到了舅舅家晚餐的饭美菜香。此时,我感到肚子在叽哩咕噜的叫了。
“羊肉串,香喷香喷的羊肉串,一元钱一串……”
吆喝声从不远处传来。我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:对,就这么着。我拿着10元假币,飞一般的向卖羊肉串的小摊跑去。
这是一个路边小摊。彩色的雨篷经风蚀日晒,早已褪得斑驳失色,一根毛糙的竹棒支着摇晃的伞篷;黑乎乎的烤炉,一闪一闪的炉火,烤羊肉的吱吱声,散发的肉香,弥漫着。一个中年壮汉,小白布帽,卷发,深陷的眼眶,高挺的鼻子。摊边立着一块小牌:正宗新疆烤羊肉串。
“小朋友,要多少?”浑厚,带着西北口音。
“来一元钱吧。”他一手打着“济公扇”,另一手转动着火炉上的羊肉串,炉烟熏烤着他眯起了眼。
羊肉串很快就烤好了。我心里发虚地把那10元钱递过去。他靠近炉火瞟了一眼,就转身从炉边的小铁盒中找回了钱,跟羊肉串一道递还了我。
“来,拿好钱。天黑,路上当心。”他很善意的微笑着嘱咐我。
“哈——,被人宰了还笑,真是大傻瓜!”我得意的心里说。我一边往舅舅家走,一边品尝着可口美味的战利品——羊肉串。心里甭提有多兴奋了。
“喂——,小朋友,你等一等!”
一个浑厚的男中音从身后飞来。唉呀,糟了,我被发觉了。我回过头,只见摊主正踩着满街泥泞的雨水向我追来。没办法,我只能等着再倒霉了。
他气喘吁吁地跑到我面前,擦着汗水和雨水,手中拿着一元的硬币:“这,一定是你掉在我摊前的,来,拿好。”说完,他又朝我微微一笑,转身就走。
天,更黑了。街灯下,他高大的背影,渐渐远去。回看自己的身影,显得异常的渺小。
那罕见的小白布帽,那烟熏中的谋生,那满面呦黑的笑脸。想到此,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。我回过神来,车转身向那高大的背影奔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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