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诚,带我出去转转吧。”枫紧盯着诚,他却低下了头,躲避着枫的目光。
“少爷,这不行吧。”他恭敬地说。
“我说过,你就是我哥。而且过了今天你就要走了。”枫看着他,不容置疑地语气让他略微迟疑。
良久,他才抬起头,“好,走吧。”
盘山公路上,兰博基尼闪烁着炫目的光芒,在明媚的阳光下,迅驰而过。这辆跑车朝着山顶奔去,在蜿蜒的公路上狂舞。
“诚,山顶的景色真的很好吗?”枫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,看着车窗外。这条盘山公路年久失修,裂痕遍布,就连爬上路面的野草都是病恹恹的,很难让人想相信这里会有什么好的景致。
不过他们们能出来便已是奇迹。家族家大业大,明里的保镖就有许多,更别说阴影里隐藏的那些人了。若不是诚做了枫那么多年的保镖,熟知一切,他们早就被抓回去了。
“枫!你们的课本不就这么说吗?别看表面!再说这路行车困难,不就是你们老师说的,历尽艰辛险阻,才会有个成功吗?”诚兴奋的大叫。
“别给我提那些老家伙。难得出来逛逛,放下那些东西不行吗?”枫有些恼怒了,他不悦地吼着。
“不,他们是对。你知道吗,我小时候住在贫民窟。家里多穷啊,甚至在贫民窟里我都是最卑微的底层。那时我以为世界只有贫民窟那么大,于是我便憎恨这世界,想要亲手毁灭这一切。我成了贫民窟里最凶悍的混混,成了一个没有未来的人,而且人人必诛之。最后我被送进了监狱,出来时遇见了一个人,他收养了我……”他似乎有什么没说完,“而现在,他让我知道,憎恶世界不重要。因为世界很大,很精彩,有坏人,也有好人。而好人占大多数。没有他,我估计还是个混混。你的老师不管你是怎样的人,都让你学习,是因为他们不能放弃一个孩子,而他们也不会去放弃一个孩子。”
枫怔住了,他从未想过诚的过去是那样黑暗,他也从未想过他的老师为何不放弃自己,毕竟他曾无数次逃学成功。这时,山顶到了。诚挥挥手,示意枫先下车,然后他打开车载电话,将声音调到最低:“这次只有他一个人,杀无赦!”诚笑了笑,下车了。
夕阳暖暖的日光照得人困乏,香甜的花香四溢在清新的空气中,熏得人微醉。
难怪诚会带他来这里。尽管山下是那么破败,但是山上却真有一番好景致。山下的树木是一片绿色的海洋,在风中波涛起伏。远处一条小溪,在阳光下闪闪发光,似乎是一条银光闪闪的带子,串起了两个波光粼粼的小湖。再远些是一众小山,聚在森林周围,俯首称臣般向前倾斜着身体。再远些,只有悠悠白云,云上小雀了。
诚突然开口:“世界真漂亮啊。”
枫却不以为然:“我不这么想。我以前曾为了自己的虚荣心,傻傻地向我妈妈哭诉,想要得一次奖学金,最后学校迫于家族的面子给我的。而那原本的获得者,”枫放下眼帘,放慢了语调,“他妈妈死了。”,枫浑身颤抖着,“他妈妈得了癌症,为了治疗他妈妈,他家花去了所有钱。那笔巨额奖金是他最后的希望。
所以世界就是这样,也许在不经意间,就会为了自己而伤害别人。而这种伤害,是永远都无法弥补的。世界真是残酷,干嘛要这样呢,让人不知不觉掉入它设好的陷阱里。
所以这个世界一点也不漂亮,反而很残酷……”
“不,你是错的!”诚坚定地说。
枫惊讶极了,毕竟认识那么久,诚还是头一次那么粗暴的打断他的话。
“你才多大,你又去过多少地方?是,世界是很残酷,以至于我竟会降生在肮脏的贫民窟里。但是,世界那么大,有多少精彩好玩的事情你还没有领略过!挪威的极光,北极熊守候在洞边等待鱼儿出来呼吸,喜马拉雅山脉里的捕蜂人,沙漠里的海市蜃楼,北京的回音壁等等等,多么新奇的事物!我长这么大,比你大了那么多,却还有许多我没见过的。人生苦短,不如周游世界,将世界的新奇阅尽,将世界的风光看尽。指不定我们说话时,又发生了什么新奇的事情。这就是世界。”诚说着,指向了远处,“看那夕阳,就是世界给我们的赠礼,多么漂亮啊?”
远处,海天一片。夕阳的光辉照亮了天空与海面,看上去似乎是一片金黄的瀑布,令人惊艳;又像是光芒万丈的佛灯,让人心生虔诚。多么美丽的一幕。
“我懂了。”枫喃喃自语着。
“你知道我是杀手,还让我带你出来。”
“那段日子太无聊了,才有了那种寻死念头。”
“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杀手的。”
“你是我哥啊,我怎么不知道?”
是啊,世界之大,之精彩,我们还要去探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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